长安不夜天:关陇烟云三百年(宇文护宇文邕)免费小说完结版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长安不夜天:关陇烟云三百年宇文护宇文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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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分类: 军事历史
  • 作者:飞扬8468
  • 更新:2025-11-09 18:19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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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长安不夜天:关陇烟云三百年》内容精彩,“飞扬8468”写作功底很厉害,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,宇文护宇文邕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,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,《长安不夜天:关陇烟云三百年》内容概括:本作以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为脉络,讲述从北魏六镇起义到唐朝覆灭的三百年兴衰。通过虚构的李氏旁支子弟李怀光的视角,展现关陇集团如何从边陲武人成长为帝国主宰,又在科举制与藩镇割据的冲击下逐渐消亡。故事将重现玄武门之变、武周革命、安史之乱等重大历史事件,在宏大叙事中穿插世家联姻、朝堂权谋、边疆烽火等细节,最终在黄巢起义的烈火中,见证一个黄金时代的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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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的夜,从来不是纯然的黑。

宇文护站在太极殿侧,阴影恰到好处地淹没了他半边身子。

他望着殿外,那里是万家灯火,是西市胡商还未收摊的琉璃灯晃出的光晕,是不知哪家权贵府邸彻夜宴饮传来的隐约笙箫。

这就是长安,大魏的都城,永远喧嚣,永远有人在暗处或明处醒着,如同这盘踞在关陇大地上的巨兽,永不沉睡。

可这光华,照不进这森严的宫墙深处。

殿内烛火通明,手臂粗的牛油巨烛在鎏金烛台上燃烧,噼啪作响,将御座下那片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,映照得如同流淌着一层黏稠的血。

空气中弥漫着酒肉香气,还有一种更深沉、更腻人的味道——龙涎香也压不住的,从殿角铜兽炉嘴里丝丝缕缕逸出的丹药气味。

那是先帝,不,是前面好几位陛下都曾痴迷过的味道。

他的指尖,无意识地拂过腰间悬挂的一枚旧玉佩。

玉质算不上顶好,边缘己被摩挲得温润异常,上面粗糙地刻着一只回首的孤狼。

那是很多年前,在雁门关外那片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头的草场上,一个眼神清亮的少年送给他的。

那时,他还只是独孤将军府里一个沉默寡言、时常挨饿受冻的家奴之子,而那少年,是主家来边关历练的、最不起眼的一位小公子。

记忆里的风是烈的,带着草籽和牲畜粪便的气味,与此刻殿中这精心调制的暖香,格格不入。

“大冢宰,”一个尖细而恭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打断了他片刻的恍惚。

内侍监垂着头,双手捧着一个朱漆托盘,稳稳地送到他面前。

托盘上,是一只夜光杯,杯壁薄如蝉翼,在烛火下流转着幽幽的绿光,杯中是近乎琥珀色的液体,澄澈,诱人。

“陛下饮了丹阳真人新进献的仙露,正需此酒引化,真人特意嘱咐,需大冢宰亲自呈送,方显虔诚,契合天道。”

内侍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宫中惯例。

宇文护的目光落在杯沿,那里,极细微地,泛着一丝不同于酒液本身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油亮光泽。

他认得那是什么。

几年前,毒杀废帝元钦时,用的也是类似的东西,只是那次混在羹汤里,这次,溶在了御赐的葡萄美酒中。

他伸出右手,稳稳地握住了杯足。

指尖传来的温度,冰凉的玉,和杯中液体那一点点温吞的暖意,形成诡异的对比。

他的手很稳,稳得如同他此刻的面色,没有任何表情。

他端着这杯东西,一步一步,踏着猩红的地毯,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御座。

靴底落在金砖上,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,在过分安静的殿宇里,一下,一下,敲在人心上。

御座上的人,是他的表弟,当朝天子,宇文邕。

他穿着明黄色的常服,并未戴冠,脸色在烛光和丹药的长期侵蚀下,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,眼神却意外地清亮,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、与这环境不符的亢奋。

他正用手指轻轻敲着御座的扶手,哼着一支不成调的、带着浓重关陇口音的俚曲,目光放空,不知落在殿宇的哪一根梁柱上。

宇文护走近,躬身,将酒杯举过头顶。

“陛下,仙引酒己备好。”

他的声音平稳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
宇文邕似乎这才回过神来,目光从虚空收回,落在宇文护身上,又缓缓移到他手中那杯摇曳着诡异光泽的酒液上。

他并没有立刻去接,反而咧开嘴,笑了起来,那笑容竟有几分像多年前草场上那个毫无心机的少年。

“表哥,”他开口,声音因为长期服食丹药而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随意,“你来了。”

宇文护维持着躬身的姿势,没有动。

宇文邕也不在意,他微微前倾身体,压低了声音,像是要分享一个秘密,眼神里那抹亢奋的光更盛了:“刚才朕小憩了片刻,竟梦到小时候了。

表哥,你还记得吗?

那年我们在雁门关外,偷跑出去放羊,结果遇上了狼群……”宇文护的心,猛地一缩。

“……那时候朕吓得腿都软了,是你,捡起地上的石头,挡在朕前面。”

宇文邕的声音带着追忆的飘忽,手指比划着,“那头老狼,眼睛是绿的,就盯着我们。

你手里的石头,捏得死紧,汗都把石头浸湿了……后来,后来是独孤家的骑兵寻来,才把那群狼惊走。”

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。

那不是梦。

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
那个下午,夕阳把草原染成一片血红,风里是狼群腥臊的喘息和它们逼近时喉咙里发出的低吼。

他挡在那个身份尊贵却吓得瑟瑟发抖的表弟身前,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,握着石头的手,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。

那一刻,他想的不是忠勇,只是最原始的、想要活下去的本能,以及,保护身后这个唯一会偷偷塞给他一块胡饼的“主人”。

“……回去后,朕还把母后赏的蜜饯分了你一半,记得吗?”

宇文邕笑着,眼神清澈得仿佛能映出宇文护此刻僵硬的身影,“你说,那是你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东西。”

宇文护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。

端着酒杯的右手,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

那枚贴在腰侧的孤狼玉佩,忽然变得滚烫,灼烧着他的皮肤。

就是这一下轻微的颤抖。

杯中的酒液,那精心调配的、承载着无数阴谋和必然结局的琥珀色液体,猛地晃荡起来,泼溅而出——不多,但足够醒目——恰恰洒在了他托着杯底的左手手背上。

冰冷的酒液顺着皮肤滑落,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
宇文邕的目光,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溅出的酒渍上,然后又抬起,看向宇文护瞬间失血的脸。

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,那双清亮的眼睛里,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
是了然?

是悲哀?

还是……嘲讽?

他没有质问,没有惊呼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。

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宇文护一眼,然后,极其自然地伸出手,不是去接那杯残酒,而是轻轻拍了拍宇文护依旧稳稳举着酒杯的手臂。

“表哥,”宇文邕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,“手滑了。”

三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精准地捅进了宇文护的心脏。

殿内的烛火,在这一刻,仿佛齐齐跳跃了一下,光影晃动,将御座前这对表兄弟的身影,拉长,扭曲,投映在冰冷的地面上,交织成一幅无比狰狞、又无比悲哀的图案。

宇文护僵在原地,举着那杯毒酒,洒了一半的酒液在他手背上慢慢干涸,留下黏腻的痕迹。

他低着头,看着金砖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以及倒影中,那御座上模糊的天颜。

整个太极殿,死寂无声。

只有那铜兽炉嘴里的丹药香烟,依旧在不疾不徐地,袅袅升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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