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婚妻怀孕了,我欣喜若狂,当着双方父母的面,主动提出孩子可以随她姓,以示我的爱意。
她却羞涩地摇了摇头,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,轻声说出了一句让我灵魂冻结的话:亲爱的,
不是跟我姓苏……是姓陆,陆嘉明的陆。那一刻。六年爱情,
父母半生积蓄换来的婚房,我对未来所有的美好幻想,都随着这个“陆”字,
被碾成了最可笑的粉末。1凌晨一点半,深圳南山科技园的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,
像一座座被代码和数据喂养的巨大灯塔。我敲下最后一行代码,点击运行,
屏幕上跳出绿色的SUCCESS。项目终于在死线前上线了。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
身体向后靠在冰凉的人体工学椅上,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麻的疲惫。
鼻腔里是速溶咖啡和外卖盒饭混合的馊味,这味道我已经闻了整整半个月。为了这个项目,
我带队连续加班,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。眼眶是肿的,太阳穴突突地跳,
胃里像揣着一块冰。但我掏出手机,点开屏保的一瞬间,所有的疲惫似乎都找到了归宿。
照片上,苏婉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,站在海边,笑得比阳光还灿烂。
那是我们去年去三亚拍的照片,也是我向她求婚的地方。她是我奋斗六年,
从一个底层码农爬到项目组长的全部意义。我叫陈知行,一个典型的互联网大厂程序员。
我的世界很简单,由代码、需求和苏婉-三部分组成。前两者为我换来薪水,而薪水,
则是为了供养苏婉清那岁月静好的生活。手机震了一下,是苏婉清发来的微信。回来没?
面膜都干了。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指尖飞快地敲打屏幕:马上,刚弄完。宝贝饿不饿?
要不要带点夜宵?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,只有一个字:嗯。我没多想,收拾好东西,
在楼下便利店给她买了一份她最爱的关东煮,连汤都多要了一份。站在路边等网约车的时候,
十一月的冷风卷着落叶往我脖子里灌,我紧了紧领口,心里却是一片火热。还有四个月,
我和苏婉清就要结婚了。我们用我六年攒下的所有积蓄,加上我爸妈一辈子的养老钱,
凑够了首付,在离公司不远的南山区买下了一套九十平米的两居室。
房产证上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,而每个月两万八的房贷,则由我一个人来扛。
朋友都说我疯了,为了一个女人,把自己变成了房子的奴隶。可他们不懂,
每次看到苏婉清规划着新家的样子,哪里要放她的瑜伽垫,哪里要挂我们的婚纱照时,
我觉得自己扛起的不是房贷,而是全世界最甜蜜的责任。打开家门,
一股清甜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,驱散了我满身的烟火气。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,
苏婉清穿着真丝睡袍,侧躺在沙发上,一边敷着面膜,一边刷着平板。
她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,只是懒洋洋地问:怎么这么晚?电话也不接。静音了,
在开上线会议。我换下鞋,把手里的关东煮放到茶几上,声音里带着讨好的笑意,
给你买了夜宵,趁热吃。苏婉-没有动,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,那是一部 韩剧。
她掀开脸上的面膜,露出一张精致却略带不耐的脸。关东煮?又是这种路边摊的东西,
她蹙了蹙眉,知行,我跟你说过多少次,这些东西不健康,全是添加剂。
我的心沉了一下,手里的温度仿佛也降了下去。但我习惯了,立刻解释道:这家很干净,
排队的人特别多……行了行了,她不耐烦地打断我,我没胃口。你赶紧去洗澡吧,
一身的烟味。我点点头,默默地把那份还冒着热气的关-煮拿到厨房。
看着塑料碗里翻滚的萝卜和鱼豆腐,我忽然也没了胃口。洗完澡出来,苏婉清已经回了卧室。
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,她背对着我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我掀开被子的一角,躺了上去,
小心翼翼地不想惊动她。黑暗中,她忽然开口了,声音清醒得很。对了,下个月一号,
房贷该交了。你准备好了吗?嗯,放心吧,我立刻回答,这次项目奖金不少,
够还几个月的。那就好。她翻了个身,面对着我,月光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轮廓,
还有,知-,我妈今天又跟我念叨了,说我们家这房子,虽然写了我名字,
但毕竟首付和贷款都是你出,她心里不踏实。我的心又提了起来。这个问题,
她和她母亲提过不止一次了。我轻声说:婉清,我们都要结婚了,分那么清楚干什么?
这就是我们的家。话是这么说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,
可女孩子总是需要安全感的嘛。我闺蜜她们结婚,男方都是全款买房,
或者彩礼给得足足的。我们家已经很体谅你了,只要了首付……我沉默了。
我的父母是小县城的普通工人,掏出那一百多万的首付款,已经耗尽了他们一生的积储,
甚至还找亲戚借了些。全款,对我来说是天方夜谭。苏婉清似乎察觉到我的窘迫,叹了口气,
语气软了下来,身体也贴了过来,手在我胸口画着圈。好啦,我不是逼你。我就是觉得,
我们不能让别人看扁了,对不对?她仰起头,在黑暗中寻找我的眼睛,知行,
我知道你对我最好。你这么辛苦,不就是为了我,为了我们未来的家吗?
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,带着沐浴露的香气。我心中那点不快和压力瞬间被抚平了。
我伸出手臂,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额头。是,都是为了你。我低声说,
声音里带着一丝虔诚,婉清,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。嗯,我相信你。
她在我的怀里蹭了蹭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很快,呼吸就变得平稳而绵长。我却睡不着了。
怀里是我的全世界,脑子里是下个月的房贷,是她口中的安全感,
是她母亲那张欲言又止的脸。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,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但我看着怀里熟睡的爱人,那张美丽得不真实的脸,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为了她,
当一头负重前行的牛马,又有什么关系呢?这是我的幸福,是我自己选择的,甜蜜的负担。
我当时,真的是这么想的。2周末,我难得没有加班,本想和苏婉清在家看看电影,
享受一下二人世界。但一通电话,打破了所有的温馨计划。是准岳母,周琴打来的。
电话一接通,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透过听筒传了过来:知行啊,在忙吗?不忙的,
阿姨。您有什么事?我恭敬地回答,顺手按下了免提,苏婉清也好奇地凑了过来。哎呀,
也没什么大事。周琴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,但我知道,这只是她的开场白。
就是你和小清的婚期越来越近了,有些事情,我们做长辈的,总得提前问清楚,你说对吧?
您说,您说。我的心微微提了起来。就是那个……彩礼的事。周琴清了清嗓子,
之前你们年轻人说自由恋爱,不讲究这些旧俗,我和你叔叔也开明,就没多提。
可最近我跟你那些婶婶阿姨一聊天,人家都说,这彩礼是男方的心意,是女方的脸面,
不能不要的。我的手心开始冒汗。苏婉清在一旁对我使了个眼色,示意我顺着她妈的话说。
我硬着头皮开口:阿姨,彩礼是应该的。您看……我们这边一般是八万八,十万八,
图个吉利。您觉得哪个数字好?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而大方,
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那笔项目奖金要怎么分配了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周琴笑了,
那笑声听起来有点假。知行啊,你这孩子就是实诚。但你想啊,我们婉清是什么样的姑娘?
从小到大,我们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?她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。
现在深圳的物价多高啊,养个孩子多不容易。再说了,我们婉-也不是嫁给你就完事了,
她还有个弟弟。将来她弟弟要结婚买房,我们做姐姐姐夫的,能不帮衬一把吗?
我彻底愣住了。她那个还在上大学的弟弟,苏子豪,一个被宠坏的公子哥,
吃穿用度全靠家里,现在竟然连他未来的婚房都要算在我头上?我张了张嘴,
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苏婉清在旁边急了,轻轻掐了我一下,然后抢过电话,
对着听筒撒娇:妈!你说这些干什么呀!知-不是外人!就是因为不是外人,
我才把话说开啊!周琴的声调陡然拔高,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,嫁出去,
总不能让人家戳脊梁骨说我们卖女儿吧?但也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女儿不值钱,
随随便便就打发了!她顿了顿,终于图穷匕见。这样吧,知行,阿姨也不让你为难。
你那些同事朋友,彩礼给多少我们不管。我们家的规矩,就要个吉利数。三十八万八,
‘发又发’。这笔钱,我们一分不要,全给婉清存着,当她的私房钱,
也算是你们小家庭的启动资金。你看,阿姨够通情达理吧?
三十八万八……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。我刚掏空了六个钱包
付了首付,每个月还要还近三万的房贷。项目奖金虽然还没发,但撑死也就十几万。
我去哪里再变出三十八万八来?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周琴。怎么,知行,
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是觉得我们婉清不值这个价吗?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。妈!
苏婉清再次打断她,然后捂住话筒,压低声音对我说,脸上满是焦急,你快说句话呀!
先答应下来,我妈就是好面子,事后我们可以再商量。我看着苏婉-的眼睛,
那里面写满了恳求。我能说什么?说我没钱?说你妈是在狮子大开口?我深吸一口气,
对着电话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阿姨…您放心,婉清在我心里是无价的。
三十八万八,我…我来想办法。哎,这就对了吗!周琴的语气瞬间多云转晴,
笑得合不拢嘴,我就知道知行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。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啊。
还有件事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补充道,你们那房子,房产证我看了,
是你们俩的名字。但这贷款合同上,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吧?是…是的。这可不行。
周琴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,这贷款在你一个人名下,万一将来……我是说万一,
有什么变故,我们婉清不是一点保障都没有吗?这房子是婚房,是你们两个人的。这样,
你找个时间,去银行把婉清的名字也加到贷款合同里去,让她做个共贷人。这样阿姨才放心。
我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。房子的首付,是我家出的。贷款,是我一个人还。
她苏婉清一分钱没出,不仅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,现在连共同贷款人这个责任,
也变成了一种保障?可笑,太可笑了。见我又不说话,苏婉清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她转过身,双手抱胸看着我,脸上没了刚才的焦急,反而多了一丝审视和失望。陈知行,
你什么意思?我妈说句话,你半天不吭声,是给我甩脸子看吗?婉清,
你不觉得阿姨的要求有点……过分吗?我终于忍不住了,三十八万八的彩礼,
还要在贷款合同上加你的名字……过分?苏婉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走近我,
直视我的眼睛,哪里过分了?我妈说了,彩礼是给我存着的,又不是她拿走了!
加个名字怎么了?这房子难道不是我们的家吗?我连住进自己家的一点点安全感都不能有吗?
她声音越来越大,眼眶也开始泛红。陈知行,我为了你,拒绝了多少条件比你好的人?
我朋友陆嘉明从国外回来,你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吗?人家追我的时候,
说直接送我一套市中心的公寓!我答应了吗?我没有!我选了你,选了跟你一起奋斗,
一起还房贷!现在我妈就要一点点保障,你就觉得过分了?你是不是觉得,
我跟你在一起,就是图你的钱,图你的房子?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。
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那你是什么意思!
她眼泪掉了下来,那是我最见不得的武器,你就是觉得我物质,觉得我妈卖女儿!陈知行,
我真是看错你了!说完,她转身跑回卧室,砰地一声甩上了门。
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。周琴那些刻薄的要求,
和苏婉清那句看错你了混在一起,在我脑子里反复冲撞。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。
是我错了吗?是我太小气了吗?也许,她说的对。爱一个人,不就应该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吗?
钱没了可以再赚,可要是寒了她的心,就什么都没了。我在客厅枯坐了半个多M小时,
直到腿都麻了,才起身走到卧室门口。我轻轻敲了敲门,里面没有回应。婉清,对不起,
是我不好。我隔着门板,低声下气地说,我不该那么想。阿姨的要求,我都答应。彩礼,
我想办法去凑。贷款人的名字,我明天就去银行问怎么加。你别生气了,好吗?
门里安静了一会儿,然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:真的?真的。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门咔哒一声开了。苏婉清站在门口,眼睛红红的,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。
她扑进我怀里,紧紧抱着我,闷闷地说:我就知道,你最爱我了。我回抱着她,
闻着她发间的香气,心里那块大石头,总算是落了地。为了安抚她,我咬咬牙,
给远在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。电话接通时,我甚至能想象到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。
爸……我艰难地开口,我这边,可能还需要一点钱……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
那沉默像一根针,扎得我心尖发疼。挂了电话,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银行短信。
是我爸的转账,十万块。他把准备养老的最后一点积蓄,都给了我。短信的末尾,
他只附了一句话:儿子,家里就这么多了。别委屈了人家姑娘。我捏着手机,指节发白。
窗外,深圳的夜色璀璨如星河,可我却觉得,自己正被这片璀璨,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3父亲的十万块,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和即将到手的奖金,勉强凑够了那三十八万八的彩礼。
当我把一张存着钱的银行卡交给周琴时,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。
她拍着我的肩膀,一口一个好女婿,亲热得仿佛我是她的亲生儿子。苏婉清也很高兴。
那几天,她对我体贴入微,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早餐,晚上也会主动帮我按摩放松。
那种被爱人呵护的感觉,让我觉得之前所有的付出和委屈都烟消云散了。
我甚至开始自我反思,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计较了。只要能和婉清幸福地在一起,
钱财都是身外之物。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,甜蜜而充满希望。那天早上,
我正准备出门上班,苏婉清忽然从卫生间冲了出来,脸色煞白,捂着嘴一阵干呕。
怎么了婉清?是不是吃错东西了?我赶紧放下公文包,紧张地扶住她。她摇了摇头,
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震惊和喜悦的表情。她转身又冲回卫生间,过了几分钟,
拿着一根验孕棒走了出来。她把验孕棒递到我面前,声音都在发抖:知行,你…你看……
我低头看去,那小小的显示窗口上,是两条清晰又刺目的红色杠杠。我的大脑轰的一下,
一片空白。两道杠……这意味着什么,我比谁都清楚。我…我要当爸爸了?
我结结巴巴地问,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。嗯!苏婉清重重地点头,
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她扑进我怀里,又哭又笑,陈知行,我要当妈妈了!
我们有宝宝了!巨大的狂喜像海啸一样瞬间将我淹没。我紧紧地抱着她,
抱着我的妻子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,激动得浑身颤抖。我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,
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。我要当爸爸了!这个认知让我所有的焦虑和压力都消失不见。
什么房贷,什么彩礼,在即将到来的新生命面前,都显得微不足道。我高兴得像个傻子,
抱着苏婉清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,直到她惊呼着求饶才停下来。当晚,
我立刻打电话给我爸妈和周琴夫妇,宣布了这个天大的喜讯,并当场决定,这个周末,
两家人一起吃个饭,好好庆祝一下。电话里,我妈激动得语无伦次,
一个劲地说太好了太好了。周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,连声夸赞苏婉清肚子争气,
顺便又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她。周六晚上,我们在一家高档的粤菜馆订了个包间。
我爸妈特意从老家赶了过来,带来了许多土鸡蛋和他们自己种的蔬菜,包厢里堆得满满当当。
周琴和苏叔叔则穿戴一新,满面红光。饭桌上,气氛热烈而融洽。周琴一改往日的挑剔,
对我爸妈格外热情,不停地给他们夹菜。亲家,你们真是好福气啊,
养了知行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。现在又要当爷爷奶奶了,真是双喜临门!
我爸妈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,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。
我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,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填满。这就是我想要的家,
有爱我的妻子,有即将出生的孩子,有和睦的亲人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我看着身边小口喝着果汁的苏婉清,她今天化了淡妆,在灯光下美得惊人,眉眼间因为怀孕,
多了一丝温柔的母性光辉。我的心里一动,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。
一个能彻底表达我对她的爱,也能让她和她父母感到彻底安全的主意。我端起酒杯,
站了起来,清了清嗓子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爸,妈,叔叔,阿姨。
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今天我特别高兴。感谢婉清,
让我即将成为一个父亲。为了表达我对婉清的爱,也为了感谢她为我们这个家付出的一切,
我有一个决定,想在这里宣布。苏婉清好奇地看着我,周琴夫妇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。
我看着苏婉清,一字一句,清晰而郑重地说道:我决定,我们未来的孩子,
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,都可以随婉清的姓,姓苏。话音一落,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我爸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。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,
孩子跟父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我这个决定无异于离经叛道。周琴和苏叔叔对视一眼,
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得意。苏婉清也愣住了,
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。她捂着嘴,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感动的泪水。
知行……你……我以为她会立刻扑过来给我一个拥抱。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,
告诉所有人,姓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。然而,她接下来的反应,
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将我所有的幸福幻想,瞬间凿得粉碎。4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婉清感动的脸上,等待着她的回应。我爸妈的表情很复杂,
震惊中带着一丝受伤,但他们看着我,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。或许在他们看来,
这是我为了讨好未婚妻而做出的巨大让步,尽管他们无法理解,
却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让我难堪。周琴最先反应过来,她脸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,
假惺惺地推辞道:哎呀,知行,你这孩子,怎么能这样呢?这可使不得,
孩子当然得跟你姓陈啊!我们家可没这个规矩!她嘴上说着使不得,
眼神却一个劲儿地瞟向苏婉清,那得意和炫耀的神色,仿佛在说:看,我女儿就是有本事,
能让这个男人为她做到这种地步。我大度地笑了笑,完全没把她的推辞放在心上。我知道,
我说出这个决定,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一家。阿姨,没关系的。我握住苏婉清的手,
深情地看着她,婉清为我怀着宝宝,这么辛苦,我为她做这点事算什么。只要她高兴,
孩子姓苏,也挺好听的。我说完看着苏婉清,等待她感动地点头,
或者流着泪扑进我的怀里。然而,苏婉清的反应,却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。
她脸上的感动神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慌乱和急切。她挣开我的手,
急急地摇头。不……不是的……她语无伦次地说,眼神有些躲闪。我愣住了。
什么不是?周琴也察觉到女儿的异样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,催促道:婉清,
你这孩子怎么了?知行这么有诚意,你倒是说句话呀。苏婉清似乎被她母亲催得更加慌张,
她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她父母,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,深吸一口气。她抬起头,
努力挤出一个羞涩的笑容,对着我,也对着满桌的人,轻声说道:知行,你……你误会了。
我的意思是……孩子不是跟我姓苏。我怔住了。不是姓苏?那是什么意思?
难道她还想让孩子跟我姓陈?是她不好意思接受我这份好意吗?我心里一松,
笑着说:傻瓜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我都说了,姓什么不重要。只要你喜欢……不对!
苏婉-尖锐地打断了我,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刺耳。
整个包厢的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给弄懵了。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,
一种不祥的预感,像冰冷的毒蛇,悄然爬上我的脊背。我看到苏婉清的嘴唇在微微颤抖,
她的眼神飘忽不定,最后落在了桌面上的一点,仿佛不敢看任何人的脸。然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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