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被水鬼 “缠上” 的那天起,我就控制不住往溪边走;等冰凉的水裹住我,
才惊觉:它不是要我当替身,是要我当 “壳”。1六月的雨说下就下,也就几分钟的时间,
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我站在公司楼下的公交站台,盯着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影子,
今天才穿上刚买的新衬衫,全被雨水溅湿了。湿衣服紧紧贴在肚子上,非常难受。
“这鬼天气,公交又要晚点了。”旁边大妈抱怨着。我点了点头,并没有搭话。
摸出手机一看,都七点半了,等公交回家得九点多,肚子早就饿了。
我想起冰箱里就剩半颗包菜,算了,还是抄近路走溪边那条小路,能省二十多分钟。
那条小路我白天也走过几次,两边的树林长得密不透风,就算大晴天都阴森森的。
不过这会儿雨小了,应该没啥事,我咬咬牙,把公文包往头上一顶,冲进了毛毛细雨里。
没想到溪边的路这么难走,连着下了几天雨,泥地很软,脚底下时不时打滑,
每走一步都要盯着地面。溪水涨了一些,哗哗的冲击着石头,
那声音听着像有东西在水里扑腾似的,让人心里发毛。水面泛着层冷光,
昏暗的天色里看着透露出说不出的怪异。我呼了一口气,加快脚步,满脑子想着赶紧穿过去,
回家煮碗热腾腾的面条。可走到小道中间时,脚下突然一滑,
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扔的空矿泉水瓶。我一脚踩上去,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,
朝着溪边就扑了过去。“噗通!”整个人狠狠栽进溪水中,那股冰凉劲窜遍全身,
我倒抽一口凉气。刚想撑着爬起来,指尖突然摸到个奇怪的东西,冰凉滑腻,
裹着层黏糊糊的水,摸起来像泡烂的水草。“草,这是啥玩意儿?”我心里一哆嗦,
猛地缩手,可那东西跟黏在指尖上似的,怎么甩都甩不掉,就在这时候,
一股刺骨的凉气顺着指尖往上爬,钻进胳膊,直往心脏里钻,吓得我心脏差点停跳。
我下意识抬头往水里看,这一眼差点把魂吓飞。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,飘着个青白色的人影。
穿件洗的发白的连衣裙,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,白得吓人,连眼睛都看不清,
就剩个模糊的轮廓。她就那么飘在水上,跟着水流晃来晃去,然后慢慢抬起一只手,
朝着我这边伸过来。“水鬼”这两个字跟炸雷似的在我脑子里响来,
小时候奶奶讲的故事一下冒了出来:淹死的人魂魄留在水边找替身,
被碰到就得拖进水里当新鬼。恐惧感袭上心头,我使出吃奶的劲甩开手上的东西,
连滚带爬往岸上冲。鞋子掉了一只都没敢捡,公文包甩飞,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,全泡了水。
我头都不敢回,只顾着往前跑,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和哗哗的流水声,
总觉得后面有什么在追,下一秒就要抓住我的脚踝。直到冲进小区单元楼,我才敢停下来。
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气,身上衣服已经湿透,头发贴在额头上,水珠顺着脸往下淌。
楼道声控灯亮了,昏黄的光打在身上,可心里那股寒意一点没散。我低头看手,
掌心赫然印着块淡青色的印字,跟洗不掉的污渍似的,边上还泛着水光。
这印子摸着凉飕飕的,比别的地方皮肤凉一截。我用另一只手使劲搓,
可是不管怎么搓都没用,那青色反而像渗进皮肤里,越来越清楚、“肯定是被水鬼碰了。
”我小声嘀咕,声音都发颤。想起溪水里摸到的东西,想起那个白影子,
再想起奶奶说的 “找替身”,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浑身忍不住打哆嗦。
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卫生间,把热水开到最大,用滚烫的水浇手。热水烫得疼,
可我反而觉得踏实点。总觉得热水能把那 “鬼气” 冲掉。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
脸白得吓人,眼神慌慌张张,额头还沾着泥点,样子非常狼狈。
就在我关水龙头、准备拿毛巾擦手时,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镜子里的洗手池。
水面上飘着根细长的银白东西,像头发丝可又粗点,正跟着水波晃悠。我屏住气死死盯着,
可眨眼的功夫它就没了,跟从没出现过一样。洗手池里的水平平静静的,
就映着我自己的影子。“是我看花眼了?” 我揉了揉眼睛,又看了好几遍,
池子里啥都没有。我不敢在卫生间多待,慌忙跑回客厅,把所有灯都打开,
电视调到最吵的综艺节目,想让热闹劲儿把屋里的冷清盖过去。可心里的害怕一点没少,
坐在沙发上紧紧攥着手,掌心那印子跟个烙印似的,时时刻刻提醒我刚才在溪边遇着的事儿。
2不知道过了多久,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。我吓得一蹦,噌地站起来盯着门,
声音发颤地问:“谁啊?”“是我,刘婆婆。”门外是对门独居的刘婆婆,平时特热心,
总帮邻居收快递看房子。我松了口气,走到门口犹豫了下,还是开了门。
刘婆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,装着几个苹果。她瞅见我的样子,眉头立马皱起来:“小陈啊,
你这是咋了?脸白成这样,衣服也湿透了,出啥事儿了?”看着刘婆婆关切的眼神,
我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涌上来,再也忍不住,把傍晚在溪边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说了。
刘婆婆越听脸越沉,等我说完,她叹口气摇了摇头:“傻孩子,
你这是被溪边那水鬼缠上了啊。”“水鬼?” 我心猛地一沉。“可不是嘛,
” 刘婆婆点点头,眼神里都透着后怕,“那溪边十年前淹死个姑娘,也是下雨天掉下去的。
打那以后,总有人说在溪边看着她影子,尤其是下雨天,就找替身呢。被她碰着的人,
指定会被引着跳河。你手心这印子,就是她碰过的记号。
”刘婆婆的话跟锤子似的砸在我心上。我盯着手心的青印子,只觉得天旋地转,站都站不稳。
原来我真的被水鬼缠上了。“那…… 那我咋办啊刘婆婆?” 我声音带急切,
能靠的也就这位 “懂行” 的老人了。刘婆婆想了想,
从口袋里摸出张黄符纸递给我:“这是我之前在庙里求的驱鬼符,你今晚睡前贴床头,
能暂时压着点鬼气。明天我带你去庙里找大师看看,说不定有法子解。”我赶紧接过符纸,
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,还飘着点檀香。我攥得紧紧的,
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:“谢谢您刘婆婆,太谢谢您了。”“谢啥,” 刘婆婆拍了拍我肩膀,
“今晚把门窗关好,别瞎想那些吓人的,好好睡一觉。有这符纸在,那水鬼不敢轻易来。
” 说完她就回自家了。我关上门,靠在门上还攥着符纸不放。客厅电视还在吵吵,
可屋里却越来越冷,总觉得有双眼睛躲在暗处,静静地盯着我。我走进卧室,
小心翼翼把符纸贴在床头,钻进被子蒙住头。可哪睡得着啊,脑子里全是那个青白色的人影,
还有刘婆婆说的 “找替身”。手心的印子时不时传来点蠕动的感觉,
像有东西在皮肤底下钻,吓得我浑身发冷。那天晚上我几乎没合眼。
床头的驱鬼符就贴在那儿,黄纸红字看着挺唬人,可我总觉得那符纸在晃,
好像有啥东西在后面盯着我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窗外的天灰蒙蒙的,
没点太阳。我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心,那青印子不仅没淡,反而颜色更深了点,
边缘还泛着点黏糊糊的水光,摸上去凉得刺骨。我赶紧冲进卫生间,又用热水猛冲,
可这次连刺痛感都没了,只有那股凉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,越冲越冷。
上班路上我魂不守舍的,公交车晃一下,我就觉得有人拽我衣角,低头一看啥都没有。
3到了公司坐下,刚打开电脑,耳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,我猛抬头,饮水机好好的,
同事们都在各自工位上忙,没人碰水。“小陈,发啥呆呢?组长要的报表你弄好了没?
”旁边的赵姐推了我胳膊一下,她手里端着杯咖啡,热气腾腾的。我这才回过神,
赶紧点头:“弄…… 弄好了,我这就发过去。”赵姐瞅了我一眼,皱着眉:“你咋回事啊?
脸色比昨天还难看,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,昨晚没睡好?”我想跟她说水鬼的事儿,
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,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太多人了。“没啥,可能有点着凉。
”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,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了饮水机。那水流声还在耳边响,越来越清楚,
好像有啥东西在催我去喝水。我忍不住起身,接了杯凉水,咕咚咕咚灌下去,
冰凉的水滑过喉咙,手心那股蠕动感竟然轻了点,可心里的慌劲儿更足了。
这咋跟刘婆婆说的不一样?不是该怕水吗?接下来一整天,我跟魔怔了似的,总想去接水喝。
饮水机就在我斜对面,我每隔十分钟就过去一趟,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。
赵姐下午实在忍不住,把我拉到茶水间:“小陈,今天喝了多少水了?
我瞅你这杯子就没空过,再这么喝,肾都要喝坏了!”“我…… 我控制不住,总觉得渴。
” 我攥着杯子,手指都在抖。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响,好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
茶水间的水龙头明明关着,我却觉得能看见水从里面渗出来,顺着瓷砖缝往我脚边流。
“你就是太紧张了,” 赵姐叹口气,从包里摸出颗薄荷糖递给我,“晚上早点睡,
别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。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,别硬扛着。我接过糖,没敢再说啥。
她不会懂的,这根本不是病,是水鬼在勾我。下班回家,我刚打开门就直奔卫生间,
盯着水龙头发呆。明明刚在公司喝了一肚子水,可看着水流哗哗往下淌,心里就跟猫抓似的,
想把手伸进去,想把脸埋进去,想让那冰凉的水把全身都裹住。“不能碰,不能碰。
” 我咬着嘴唇,使劲拽自己的手,可脚步却挪不动。就在这时,
手心的青印子突然一阵剧痛,像是被针扎了似的,我疼得叫出声,下意识就拧开了水龙头。
冰凉的水流过手心,剧痛瞬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,连那蠕动感都没了。
我盯着手心的青印子,看着水流在上面淌过,突然觉得那印子好像在动,
边缘的颜色在慢慢扩散,顺着手腕往上爬。“啊!” 我猛地关掉水龙头,往后退了两步,
摔坐在地上。刚才那一瞬间,我好像看见水流里有东西在晃。还是那根银白的细条,
跟着水流转了圈,又消失了。那天晚上,我做了个更吓人的梦。梦里我站在溪边,
水都漫到胸口了,那个青白色的人影就站在我面前,脸还是模糊的,可我能感觉到她在笑。
她伸出手,冰凉的指尖碰到我手腕,我瞬间就动不了了,只能看着溪水慢慢往上漫,
漫过脖子,漫过下巴,最后捂住我的鼻子和嘴。我拼命挣扎,想喊救命,可嘴里全是水,
咸腥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。就在我快窒息的时候,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,
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,我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浴缸边,
手里还攥着块湿毛巾,浴缸里的水满得都溢出来了。“我咋在这儿?” 我懵了,
明明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的。低头一看,毛巾上沾着点淡青色的黏液,
跟手心印子的颜色一模一样。我吓得赶紧把毛巾扔了,连滚带爬跑出卫生间,
客厅的灯还亮着,电视早就关了,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,在安静的屋里显得特别刺耳。
我走到沙发边,刚坐下就看见茶几上的空矿泉水瓶。昨晚喝的,现在瓶底还剩点水。
我盯着那点水,突然又觉得渴,特别渴,好像喉咙里要冒烟似的。我伸手去拿瓶子,
刚碰到瓶身,手心的印子又开始疼,这次比上次更厉害。“别碰水,别碰水!
” 我咬着牙把手缩回来。可是眼睛却离不开那一点水,心中有个声音在喊:喝了它,
喝了就不疼了。我使劲摇头,想把那声音赶出去,可越摇头,耳边的水流声越响。就在这时,
门外传来敲门声。4我吓得一哆嗦,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。“谁啊?” 我声音发颤。
“小陈,是我,刘婆婆。” 门外的声音让我松了口气,我赶紧去开门。
刘婆婆手里拿着个布包,脸上带着点焦急:“我今早起来总觉得不安,过来看看你,
昨晚睡得咋样?那符纸管用不?”我摇摇头,把昨晚做的梦、在浴缸边醒来的事儿,
还有毛巾上的黏液全跟刘婆婆说了。刘婆婆听完,脸色一下就变了,她打开布包,
从里面拿出个小小的桃木剑,递给我:“这是我找大师求的,你放枕头底下,能镇住邪祟。
那水鬼怕是没被符纸压住,开始勾你去水边了,你可千万不能再碰水了!
”我赶紧接过桃木剑,那木头的温度贴着我的手,稍微让我踏实了点。“刘婆婆,
我总觉得渴,控制不住想喝水,一碰到水,手心的印子就不疼了,这咋回事啊?
”刘婆婆皱着眉,想了半天说:“这是水鬼在勾你呢!它想让你离不开水,
最后自己走到溪边去。你可千万忍着,再渴也别喝太多水,实在忍不住就含块糖,
涉川
涉川
就爱白
就爱白
就爱白
就爱白
就爱白
就爱白
就爱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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