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“奉劝各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屯些物资,以备不测。
”我的朋友圈突然有人发了这样一条动态,立刻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下面还有人评论。
“这是第几个了?”“今年应该是第五个了吧。”“盲猜他一会儿还要发个,兄弟们,
我真的没骗你们。”“哈哈哈,又一个疯掉的。”今年是2099年,在过去的两年里,
已经陆陆续续有二三十个人在朋友圈发动态说是世界末日要来临了,劝大家囤些物资。
其中有预言全球高温的,还有预言全球洪水的,更有甚者,还说什么丧尸危机快要爆发了。
总之说什么的都有,就差一个外星人入侵地球了。一开始,还有人愿意跑去超市抢购物资,
但是后来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什么都没有发生,大家也就不信了,
但是发布预言说要世界末日的人倒是一直在增多。
平均每个月都会冒出来两三个人说要世界末日,大家不仅不信,
还惹来许多主播做起了末日系列专题。什么末日用品评测,什么末日生存攻略,更有甚者,
干脆直接开启了按照末日条件生存一百天挑战。政府刚开始也是严厉整治这些发布末日谣言,
散布恐慌情绪的,久而久之,竟然也借着“末日”这个噱头做起了应急安全科普。所以,
我看到朋友圈这条消息时,一开始也觉得无所谓了。但是仔细一看,
原来是我的大学同学彬哥,我立马点了赞,并在下面评论道,“彬哥,你这是干什么啊?
你开始得也太晚了,如果早个一年半年的,还能吃一口流量,现在这个题材都没什么人看了。
”谁知彬哥直接在朋友圈动态的评论区里对我破口大骂。“阿肘,你个畜生,
猪狗不如的东西。”我正要问为什么,谁知发出去的信息后边都被加上了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我被彬哥拉黑了。这是什么情况,我什么时候惹到彬哥了?要知道,大学四年,
我和彬哥不仅是一个宿舍的兄弟,还是经常一起逃课的铁哥们。必修课选逃,选修课必逃。
这到底是怎么了?就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,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。我一看,哎呀,我彬哥。
我赶紧接通,“喂,彬哥,到底咋回事啊?你咋把我给拉黑了?”彬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
只是说道,“阿肘,快下楼,我给你送了一车厢的大闸蟹来。”听到彬哥的话,
我顿时欣喜若狂,彬哥知道,我最喜欢吃大闸蟹了。我顾不得换衣服,
就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下楼了。“彬哥,我到楼下了,你在哪里啊?
”我冲着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地问道。“你再往前走走。”电话那头的彬哥说道。“好。
”没有丝毫的迟疑,我走到小区正中央的广场上。突然,背后两个远光灯照了过来,
同时还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。我转身看去,“妈呀!”只见一辆半挂向我冲来,速度之快,
还没等我看清楚,我就被撞倒在地,卷进了轮胎里,整个人血肉模糊。
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,被卷入车轮前的场景在我脑中不断回放着,驾驶室里的那个人,
好……好像……是彬哥。………2我再次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,
电视正常播放着,我连忙查看起自己的身体,腿、胳膊、耳朵……一个不少,
难不成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吗?但是那种被卷入车底的痛感还在***着我的每一根神经。
手机突然响了一下,我拿起来一看,顿时呆住了。
“奉劝各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囤些物资,以备不测。”我的天!接下来,
更加出乎意料的东西来了,这条动态的评论区里。“这是第几个了?
”“今年应该是第五个了吧。”“盲猜他一会儿还要发个,兄弟们,我真的没骗你们。
”“哈哈哈,又一个疯掉的。”这是什么情况?!不仅仅是动态,
就连评论区里的评论也是一模一样。我再一看楼主,正是彬哥!难不成,我重生了?
我简直要感动得哭出来,老天开眼,竟然给我第二次机会。不对,上一世彬哥为什么要噶我?
想到这,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我的心头。正当我要在评论区里质问彬哥的时候,
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。“阿肘,快下楼,我给你送了一车厢的大闸蟹来。
”电话里传来了彬哥的声音。“我送你个大头鬼!”我直接破口大骂,什么水果器官,
什么家人祖辈,我对着电话一顿输出。彬哥那边也是演都不演了,“阿肘,你个畜生,
猪狗不如的东西,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,关键时刻竟然背刺我,王朝立马!
”我与彬哥在电话里大战三百回合后,挂断了电话。我坐在沙发上气鼓鼓地,
无论发生了什么,阿彬这小子二话不说就开个半挂把我反复碾压真是太过分了。
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,我立马站起身来将房门锁上。我去,我突然想到,
阿彬现在可不是单纯和我吵架,他可是真的想噶了我!
而且上次他可就坐在半挂里在我小区里蹲我!那不就是说,我家楼下,
现在有个潜在的杀人犯徘徊,而且目标就是我。我连忙将各个窗户锁上,并报了警,“喂,
警察蜀黍,楼下有个杀人狂,他开了一辆半挂停在我家楼下,想噶了我。
”接线员记录了我的小区,门牌号,以及对方的相貌信息,并叮嘱我锁好门,等待警察上门。
挂了电话后,还没等我歇一会儿,大门突然就被人敲响了。“咚咚咚!”不会吧!
阿彬这小子这是不管不顾了,就是想着跟我拼命来了?
一想到四年的铁哥们今天铁了心要刀了我,我的血压就飙了起来,热血拍打着我的大脑。
我转身走进厨房,抽出一把切骨刀。“谁怕谁?!”我额头上青筋暴起,拎着刀走到了门口。
一把拉开了门。“啊啊啊啊!!!”诶?我的刀停在半空中,外边的并不是彬哥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呀你?”一道温柔的女声飘进我的耳朵。定睛一看,“小美?
”小美此刻瑟瑟发抖,一脸震惊地站在我家门口,惊恐地看着我。我收起刀,
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不好意思啊,小美。”“吓我一跳,你干什么你,
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开门,合着你想拿刀砍我是不是?”小美嗔怒道。“不是,不是。
”我挠着头,“奥,对了,你赶紧进来,外边不安全。”我一把拉住小美的胳膊,
把她拽进屋。“干什么,干什么?”小美边说边拍打着我的胳膊,“我看你家里才不安全吧。
”没有回答她的疑惑,我向外看了看,楼道里没人,先把门关上了。转身看向小美,
“不好意思啊,事情是这样的。”我将发生的所有事都给小美说了一遍。
小美也是我大学同学,毕业后和我一起南下,合租了这套房子,一起在这个大城市里打工。
“怎么会这样?我记得上学的时候,你们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?”小美疑惑地说道。
“哎呀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反正就是这样子。”我无奈地坐在沙发上。小美起身,
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,递给了我,凉热参半,正好可以喝。“我看呀,你就是低血糖了,
天天吃外卖,把自己吃迷糊了,先喝杯水,不是已经报了警嘛,等会儿警察来了,
跟彬哥对质,事情就清楚了。”闹腾了半天,我确实有点渴,接过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。
“嗯,这水还有点甜,你放糖了?”我扭头看向小美,只见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我。“不好!
”我刚要站起身来,脑袋却变得昏昏沉沉的。小美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,
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棒子。呼!破风声传来,我一下子就被放倒在地,晕了过去。
等我睁开眼时,发现自己被捆在集装箱里。面前站着两个人,正是阿彬和小美。见我醒了,
小美坏笑道,“醒了?”我试图说话,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,应该是那杯水惹的祸。
一旁的彬哥正在接电话,用的还是我的手机,“嗯,是这样的,那人刚刚开着车跑了,
应该是我想多了,不好意思啊,警察同志,我刚出差回来,精神不是很好,下次我一定注意。
”全完了。小美提起两把刀,一把递给阿彬,两人向我走来,我被大卸八块。
……3又又又睁开眼睛,面前还是熟悉的电视,熟悉的沙发,我出了一身冷汗,
睡衣都被我浸湿了。这是一场无休止的噩梦吗?不行,我必须活下去,想方设法活下去,
绝不能坐以待毙。我从沙发上站起来,快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将身份证、银行卡,
全部装进包里。阿彬在楼下的半挂里蹲我,小美会上楼找我,必须赶紧离开这里。
没有半点迟疑,我推开门走了出去,我家住在四楼,我连三赶五地下了楼,
并没有急着走出去。现在已经是晚上9:00了,天色已晚,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,
我躲进了一楼的楼梯下。这时,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,是阿彬的电话。很好,
这说明我下来的很及时,我没有接电话,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不振动。果不其然,
过了不到10分钟,外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,声音越来越近,也越来越清晰。
是一个女人穿着硬底鞋走路的声音,应该就是小美。我屏住呼吸,躲在楼梯下,大气不敢喘。
咚~咚~咚~一步一个台阶。她就在我头顶的楼梯上,一股小香风飘来,
但对此刻的我来说是那么的毛骨悚然。她上了楼。我还是没有出去,
因为我不确定阿彬那辆半挂停在哪里。小美现在上了楼,
阿彬肯定是在外边死死地盯着楼梯口。按照我的推测,小美上楼后,
如果得手就会给阿彬发信号,他会上楼和小美一起把我抬下来。但如果我不在家呢?
他们会怎么做?待在这里不走,守株待兔吗?想到这里,我掏出手机,
在小美向我发消息问我去哪里了之前,给她发了一个。“我今天回学校一趟,有点事儿,
你不用给我留门了。”5分钟后,小美给我回了一个,“好的。
”后边还跟了一个玫瑰的表情包。又过了5分钟,我头顶上的楼梯再次传来咚咚咚的声音,
一定是小美下楼了。不久,小区里响起了半挂启动的声音。车子渐渐远去,
但是我还是不敢动,生怕他们杀一个回马枪。我一直躲到晚上10:00,
才从小区里跑出来。叫了一辆网约车,直接赶到高铁站,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票。第三天,
我到了县城,连公交都不坐,直接破费坐网约车,三十分钟就到了乡下老家。正值秋季,
看着田里成熟的玉米,闻着空气中那甜丝丝的玉米须的味道,
我知道一定父母在院子煮玉米吃。我得在老家躲着了。这一路走得急,我连工作都没辞,
假也没请。“小肘,你回来了?”“妈!”看到老妈那沟壑纵横的脸庞,
我再也顶不住这两天的压力,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。“小肘,这是咋了?
”我妈见我哭了出来,连忙问道。我抹着眼角的泪水,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,
就像吃馒头时噎着了一样。“我爸呢?”“你爸下地收玉米去了。”等我爸回来的时候,
已经是晌午了,我妈当即给我宰了一只鸡,用刚刚收的玉米,又切了点土豆,加上几颗蘑菇,
炖了一大锅。吃完饭我将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爸妈。二位老人听完后都沉默不语,
如果一次两次还好,但这第三次还真就按照先前的路子走了,如果我没躲到楼梯下边,
恐怕这次也是凶多吉少。“砰!”我爹一拳将桌子劈成两半,“可恶!
”“竟然这样对我儿子!”我连忙起身劝我爹冷静。“爹呀,至于报仇不报仇的,先不说,
主要是,我现在也不知道有几个重生的同学,他们都知道些什么。”我爹听了我的话,
也是沉默了下来,良久,他抬起头说道,“走!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,
咱们立刻就到外地去躲几个月。”“怎么说?”我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爹,
我家老登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,但是我知道,每每到了关键时刻,
他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出解决方案。许久不说话的我妈此时站了起来,
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票,“正巧,我这儿有三张旅游券。”说走就走,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,
当天下午就坐上了旅游团的大巴。我们一家人在亚三舒舒服服地玩了两个月,
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,我甚至都淡忘了两个月前的惊险时刻。两个月后,
我们一家坐着飞机回来了。可是刚一下飞机,我就感觉到不对劲,冬天温度低,能理解,
但是这温度也太低了,一看手机,才知道,老家这边已经零下二十多度了。我的天。
按照往年,哪怕是隆冬腊月,我们这也才零下几度,怎么会这样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我的大学班长坤坤,我的心一沉,两个月前的经历,
让我变得只要看见大学同学就心惊肉跳,已经有点ptsd了。我忐忑不安地接通了电话。
“亚三好玩吗?”果然是坤坤的声音。我颤颤巍巍地说道,“你想干嘛?
”电话那头的坤坤语气冰冷机械,“你不用担心,捏死你这种蚂蚁,还用不着脏了我的手,
快回家看看吧。”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。我们这边就赶紧往老家赶,等我们回到家时,
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瞠目结舌,只见家里边锅干碗净,原地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房子,所有家具,
所有物件都不见了,就连地窖里的菜,墙根堆的柴也都不翼而飞。更可怕的是,不止我们家,
村里边所有人家都不见了,整个村子成了鬼村。“妈,那三张旅游券你是从哪里得到的?
”我妈的回答让我绝望。“哦,是有人直接邮寄过来的,手机号啥的都填的我的。
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,阿彬在朋友圈里发的那条动态,是末日危机的警告,
虽然他没说是什么末日,但我想,已经不需要寻找答案了。往后的几天,
我们虽然拼命去采买物资,但飙升的价格,哄抢的人群,我们能买到的物资极为有限。
气温很快下降到了零下五十度,最后的时刻,甚至来到了零下六十五度,
我们一家人在绝望中被活活冻死。……4又双叒叕睁开眼睛,这次的我不再犹豫,不再彷徨,